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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由我引发的“医院被封”事件

2020-3-24 13:20| 查看: 1091| 评论: 0 |原作者: jamesshi4022

摘要: •史建民 十年前,我在美国曾被限制在隔离病房里一个小时,最近在新冠病毒爆发后,我从中国回来,又闭关自守了半个月,因此我对隔离生活深有体会,所以对身处疫情隔离中的祖国亲人深表同情,为你们加油!
   


• 史建民


    十年前,我在美国曾被限制在隔离病房里一个小时,最近在新冠病毒爆发后,我从中国回来,又闭关自守了半个月,因此我对隔离生活深有体会,所以对身处疫情隔离中的祖国亲人深表同情,为你们加油!

  那是在 2010 年感恩节前一天的下午,美国上下沉浸在节日的欢庆气氛之中,家家户户大团圆,等待吃火鸡。然而,我却在夫人 Nancy 的陪同下, 来到华盛顿州博瑟尔(Bothell)小镇上的一家小医院,因为咳嗽已过一个星期,而且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

   当时我在微软总部上班,全家一起享受着由公司提供的绝对零自付款的医疗保险。在那几天前,我曾去过医院,服了些药,却没见好。那时我们的家庭医生姓方,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华裔妇女。早年来自台湾的方医生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留着长长的黑发,说着一口软软的国语,看起来就是一个可信赖的邻家大嫂,正是她给我预订了那次节前复查。

   下午三点,我们按时到达医院,坐在候诊大厅里的椅子上,等着护士叫号。病了多天,但并没影响我吃饭的胃口,所以也就没影响我的精神状态,只不过咳嗽依然不止而已。

   随着“Mr.Shi/史先生”的叫声,我们站起来,跟着那位打着招呼的漂亮护士,经过一个长长的过道,乘电梯上二楼,进入了一间医生办公室。按照常规,护士将新测量出的体温、脉搏和血压等记录在案,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医生马上就来”,便礼貌地倒退着走了出去。

   在美国医院里,医生好像总是很忙,让病人在办公室里等上十来分钟、甚至半个小时都不算为过。我与 Nancy 一边聊着如何安排与两个女儿度好接下来的四天假期,一边安心等待着方医生的到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有人敲门,在 Nancy 应声答道“Please/请进”以后,笑容可掬的方医生走了进来。医患双方先行互相问候了节日快乐,又谈论了几句火鸡、南瓜馅饼什么的,便迅速进入了主题。

   方医生拿起听诊器,让我脱去外套,躺在一张铺着一次性纸被单的床上,显然是想从胸部不同部位呼吸的声音和频率变化来判断肺部的健康情况。她一边继续聊着一些看似不痛不痒的事情,一边微闭起眼睛好像在细嚼慢咽着来自听诊器的信息。

   一定是我多天的咳嗽对呼吸系统产生的负面影响让方医生开始皱起了眉头,而且越皱越紧,由此我和 Nancy 的心也随之紧了起来。只见方医生渐渐睁开双眼,用平静的语调对我说道:“我开个单子,你马上下楼去拍一张胸片,等结果出来,我们再来讨论如何用药。”

   不过半小时,放射科医生已将数字式 X 光片子上传到了医院的中央系统。当我们回到办公室,就见方医生正盯着计算机屏幕,平时满脸的温柔变成了冷峻,更令人感到大事不妙的是她已戴起了一个厚厚的大口罩。

   说时迟,那时快。外边,医院大楼里响起了并不那么刺耳的警铃声,有几个护士赶快出动,紧急封锁了医院的所有出口,要让当时在医院内的人们逐一登记在册,以便事后可以追踪检查。

   这边,方医生马上递过一只口罩,让我戴好后,由一位金发碧眼的护士领着,进入了位于底楼一个角落的一间小屋。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医院为紧急情况而备用的一间简易的隔离病房,而把一直陪伴我的 Nancy 呆呆地晾在了一边。

    封闭在那不到八立方米的空间里,我感到了与世界的完全隔绝,甚至感到了与死亡的如此接近,满心狐疑,满脸懵逼,满脑子在拼命地猜想着那张 X 光片究竟说出了怎样的东东:是普通肺炎、肺结核、肺气肿、肺癌,还是几年前差点儿横扫全球的非典,......

   无奈之中,我冷静下来,眼前居然亮起了一串串清晰的图片,其中时间凝固,空间萎缩,事业虚化,只有浓浓的人情味依旧:除了家人,还有一生中所遇所交过的亲朋好友全都跳了出来,为的是前来安慰,还是握手告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医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被她称为主任的男医生。尽管他俩都戴着令人生畏的口罩,但足以让我从一个冰冷的境地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从 X 光片子上,我们发现你的肺叶有着一些带传染性的炎症斑点。现在请你说说,最近去过哪些地方,是否接触过发烧或肺部有病的人?”方医生一脸严肃地开始发问。

   听完问话,我不但没有去思考答案,反而茅塞顿开,感到一身轻松,因为它让我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张征兵体检报告单,其中就曾提到过那些“炎症斑点”。后来负责体检的主任医生告诉我,因为当年国家卫生防疫系统落后,有许多出生在那个年代里的中国人的肺部都曾在不知不觉中患过传染性炎症,但也在不知不觉中自我痊愈,由此留在肺部的斑点都是良性的:它们只代表着曾经有过的病变,而对当前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影响,更无须治疗。

  想到这里,我露出了笑容(蒙在口罩里面,估计别人也看不出来), 用忍不住的咳嗽清了清嗓子,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面对着美国医生,讲述起 30 多年前我所经历过的中国故事。随着时间的流动,两位医生紧绷着的脸慢慢舒展开来,在他俩低声耳语了几句后,那位主任转过身来对我说:白了,我们马上再去会诊一次片子。还有,你的片子已经传给了相关机构,那里的专家很快就会将他们的结论反馈过来。”

   我耐着性子,又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两位离去的医生迈着轻松的脚步走了进来,而跟在他俩身后的是差点儿急疯了的 Nancy。在步出那间狭窄小屋之时,我感觉就像去鬼门关晃荡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再一次深深体会了一次爱因斯坦的时间相对论。看看墙上的挂钟,在小屋里面才度过了一个小时!

   回到楼上办公室,大家全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医生又恢复了邻家大嫂的温柔模样,一边安慰我们,一边开出了一张一周剂量的抗生素处方,并一再关照,必须按期如数服完。


     

     在虚惊了一场以后,Nancy 和我平安回到家里,与已经等候多时的姐妹俩一起安安心心、红红火火地开始欢度起感恩节,尽管我的咳嗽还持续了好几天。

      如今世界正被新冠肺炎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了当年这起医院被封事件,其起因虽然是医生看 X 光片摆了乌龙,但它却可以真实地告诉我们,美国的医疗系统比较健全,多数医生也是以人为本,防患于未然,即便出现了病毒流行,相信多数人也会得到有效的防控和医治,这起由我引发的防疫系统立刻启动就是一个绝好的明证。

目前病毒已开始在世界蔓延,有不少国内亲人惦记着在大洋彼岸的我们。亲人们,放心吧,我们共居同一地球村,只要齐心协力,团结起来,保护自己,保护地球,风雨同舟,共抗瘟疫,一定能够最终控制疫情发展。

写于 2020年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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